懶羊羊的碎碎念

丁原銘叔叔，我們家的老鄰居，也是老爸的酒友，10月10日早晨過逝了
約莫前一週，突然從媽口中聽到丁叔叔昏迷住院的消息
國慶突然連假，許多的聚會也趁機出現，一直沒來得及去醫院看望他，
我還掛念著，心理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惆悵

我幾乎每天都會看到丁叔叔，他開的鍋貼店在家和夜市之間
於是，去菜市場買報紙的時候、去夜市買東西、借漫畫、吃宵夜，或只是帶小東去看暴龍戰隊
都會看到他習慣的身影、一頭白髮，坐在鍋貼店門口，
我常是笑笑地跟他打招呼，就算心情不好，也會敷衍地扯一下嘴角
有的時候，他會稱讚我變美啦、穿的衣服好看啦，或是要給小東吃鍋貼
這一陣子走過鍋貼店的門口，就會浮現他坐在板凳上對我微笑的臉

爸這一群酒友在我家的聚會大約超過二十年
我還記得我在青少年期，斷然拒絕跟他們敬酒的尷尬場面
也記得除夕晚餐之後，我們把一樓地板用清潔劑刷洗一年唯一的一次之後，
他們不約而同地從自己家來到我家開始另一頓團圓飯
還有丁叔叔每次聽到「母親你在何方」這首歌就邊聽邊掉淚，讓我猛然想起他是一個「外省仔」
誰家辦喜事，從生日到兒女就學、嫁娶等等，他們就會聚在一起
沒這些事，至少一週也有一次我家餐桌的聚會

年歲過去、餐桌旁的人因生老病死、愛憎離別有了不同的組合排列
最早有特殊感受的是阿萊伯逝世，農曆七月時老覺得他還坐在我們家餐桌旁他的老位子上
陸陸續續地，生病、意外、自殺，餐桌旁的叔叔伯伯們越來越少
有些人因為身體的狀況，就戒了酒，不常來家裡，在街上看到也是親切地打招呼
前幾個月才在聽說五十出頭的鍾叔叔癌症住院，但不想麻煩大家去看他，而在餐桌上蕩起一些討論
丁叔叔突然地過世，爸媽的傷心、難受、不能適應，我們一一看在眼裡，
但好像也只能同意爸所說的，「這就是人生！」

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樣的發生其實是老天爺奇妙的安排？
我們從出生後、逐漸長大，一降生就有一掛的親戚和逐漸認識越來越多的人
總是會有年紀大的、或有什麼事情而是比我們先死亡的........
慢慢地會有那麼一天，我發現
在死亡那一邊的親人、朋友越來越多，現世的生活反而顯得寂寞
那時候的我，也許一想到死亡，就雀躍地彷彿是要去赴一場等待了好久的重逢